第二天早上，小卡摁下了录音机按钮，说“开始。”

这次诺娜没有闭上眼睛，而是用力盯着天花板上的黑色霉斑，仿佛在寻找灵感，开始说道：“我把什么东西往水下压。是同样的水，好的那种水。但不管我压的是什么，它都不想待在下面，一直在往上浮。我是说，回到水面上。”

“你在往下压什么？”

“那个脸上有图案的女孩。”

“跟我讲讲那个女孩。”

“她在水下。她不是淹死了，而是躺在那里。我想，她眼睛是闭着的。但然后那对手臂仍然围着我……我想。我把几个部分混在一起了。”

“给我看看围哪儿了。”

诺娜扭动身体，试图拥抱自己：她在床垫上翻滚，试图让一只手臂越过脖子，另一只手臂越过腰间。对于这种努力，卡米拉说，“在我身上演示一下。”

诺娜因这个机会而开心，立即坐了起来——忽略了短暂的晕眩——双臂环抱住卡米拉。她中途顿了一下说，“这有点……你确定吗？”而卡米拉说，“你以前给我看过的。再让我看一次。”

诺娜专心地回想在梦里是什么样的，古怪又有很多肢体：她很擅长嘴和手方面的事，她很擅长这个，但她犹豫了。她说，“我一个人做不来这个，”握住了卡米拉的双臂。诺娜把卡米拉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胯侧，把卡米拉的另一只手放在另一边胯侧，然后伸开卡米拉的五指，在卡米拉继续时说，“再过来一点。不——就这里，”然后向卡米拉伸手——就像她正在溺水；就像她想要溺水。离卡米拉这么近感觉很好。卡米拉放在她身上的手有点冷静，也有点犹豫。

“好的，”卡米拉说，她们已经固定成了搂抱的姿势，“还有别的吗？”

“没了。这有用吗？”

“每一点都很有用。”

卡米拉的一只手离开诺娜的胯侧，伸手按下录音机按钮，但另一只手仍留在原地。诺娜喜欢近距离看着卡米拉：喜欢透过未扣上的衬衫看着她的锁骨线条，喜欢裸露的手臂，喜欢她的耳朵。卡米拉如此可爱，帅气，优秀。诺娜总是想靠近她。皮拉说这是初恋，但诺娜知道狗狗的爱是不同的，这种爱只是让你想打开小狗的唇瓣，玩弄小狗的牙齿。

“这样感觉挺好的，”现在，诺娜带着点怀疑说，“很好玩——我在梦里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

“嗯哼，”卡米拉说，“但你已经说过自己喜欢这样了。”

“但是这样不性感。”

卡米拉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你什么时候开始用**‘性感’**这个词了？”

“有一天，诚实说他觉得漂亮的鞋子很性感，漂亮露比说鞋子只是鞋子，诚实就说被脚穿着的鞋子才性感，晨诞就生气了，说诚实太不老实了，每个人都有脚。”

卡米拉歪了下头，离开了诺娜——诺娜有点失望，小卡身上有股好闻的粉尘味——然后拿起了写字板。“好吧。你觉得什么是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