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中,他慢慢走近那栋水泥建筑。他似乎很害怕接近那里。夜幕降临时,他到处翻找,找到一个装满的汽油罐,气味强烈,他在汽车周围挥洒罐子里的液体,接着点起了火。她不喜欢那种味道。他们离得远一些后坐下了。在这个海拔高度处,风一直猛烈鞭笞着火焰,鲜艳火光向上直冲,一刮过强劲气流便火花四溅。

她没有问他,但是他说:最终,他们拍了拍我们的肩膀,希望我们快乐起来。他们说——你不会进监狱了——只是别再做那种奶牛特技了,请。还有,我得了慢性鼻炎,你能做点什么吗?

他说,我们结交了一些有权势的朋友,那些人全都说我的存在本来会是件好事,只要他们有时间好好介绍我们,说我们是某些神秘而美妙的东西,只要我们表现得更好或更有吸引力——我他妈甚至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那他们就会倾听。然后,怎么说呢,在某些时候,你不再希望人们倾听,而是希望人们行动

他说,有天晚上,我们一起聚在厨房里。然后,怎么说呢,又是吃牛肉,所以我们感觉很糟糕,伙计,但至少我们中没人是素食者。因为我坐在那里,所以肉不会烂掉。有很多肉,但我们有很多需要吃饭的人。我们坐在那里,开着窗户,这样吉——烤肉时就能听到我们说话了,在黑暗中这样真的很不健康,我们从纸盘子里吃东西,然后我告诉他们……

我告诉他们,就是这样。我们出现在这里是为了拯救地球。我们要拯救地球。我们不会让他们跑掉的。我们要修复这个问题。

而他们都觉得,是啊,约翰,因为他们是我的朋友,而且他们爱我。但也因为他们是混蛋,而且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有多个高等教育学位,他们也觉得,不过怎么做呢。我们知道你可以做X事Y事和Z事,仍然做不了A事B事或C事。我们爱骨魔法,但你要怎么做成这件事呢?

在所有人中,是皮——说,事有轻重缓急。如果他们要让我们修复世界,你得确保他们认真对待我们。要搞到一些筹码。如果他们想把你变成坏巫师,那就当个坏巫师。我们可以在历史书上把你写成好巫师。或者至少写成没什么问题的巫师。他们不会因为我们说话好听就照做的,但如果我们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他们就会照做了。

他说,这恰恰证明了,即使只拿到中学毕业证书,也没法阻止你兴风作浪,对吧。你可以吃牛排,跟巫师谈话,打倒政府。

她什么也没说。说到底,他不是真的在与她谈论。他是在谈论她。她要做的就是等着他说:然后我们得到了一个机会。

他说,不久后,就有一群西装革履的人坐着一辆大号黑车拜访我们。我们不想接见,但他们在电话里跟我们聊了几句,保证他们只是来谈谈的。那时我已经更有信心了,觉得自己可以应付任何埋伏我们的人——我身边也一直跟着泰坦尼亚和尤利西斯——但他们真的只是谈谈。他们不肯明确说他们是什么人,但结论是他们的组织状态不好,他们的首领最近身体不适,而那会让组织状态变得更糟。我们继续问有多身体不适,他们就承认首领他已经死了。我的态度就是,我帮不了你,我现在做不到这种事情。他们就说,不,不是的,我们想要的是让他看起来没死。我们可以做其他的事情。事实上,我们更喜欢这样。你能不能让他的脉搏一直跳?你能不能让他在受伤时流血?你能修复他尸身上的任何腐化的地方吗?如果我们想要的话,他能说话吗?

我觉得这是个有趣的项目。我就说,也许吧,我要研究一下。在这件事上我必须做长期调整。如果你们想让他讲话,就需要我随叫随到,因为这不会是一次性的。我一直想搞清楚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以及这个家伙是谁,但他们嘴巴很严。他们说的只有,这是我们的预付费用。只要你一直让他看起来活着,这是我们每个月会付的钱。

他说,那串数字后面有很多零

我说的只有,让我想一想。几周后,我证明自己可以做到。不难。最大的问题是在体内加热血液,这样尸体就不会喷出低于体温的东西。我说他们也可以用加热外套解决这个问题,但他们很排斥这个主意。为了让他说话,他们必须伪造出一个发音盒,让某个人通过那个盒子说话,或者使用简单的AI,要做复杂演讲时就给我打电话。

然后我们确定了时间和日期,他们会在那时带我飞到海上——我和奥——、梅——以及吉——,其他人都待在家里——去做那份工作,拿到款项。他们用假名给我开了个中瑞银行账户,这样我就能转移现金了。我接到了银行家打来设置账户的电话。我们都很兴奋因为,见鬼,我们不能再次开始给冷冻项目投入资金吗?这不就是资助吗?

他说,我们得到了超光速项目的另一个更新消息,那时我都准备起飞了。超光速项目那边拿到了我们努力争取或正在乞求的承诺,一下子就全拿到了。国际宇航联合会说行。泛欧航空航天组织说行。他们已经提供了第一、第二、第三波计划,让所有人飞离地球,最多花五年半的时间,而且在最后一波前,会留下人关闭一切。没有乱七八糟,没有大惊小怪。他们从我们这偷了很多说词,但怎么说呢,这就像在屁股上被踢了最后一脚,我们几乎感觉不到了。而那计划之所以能通过,是因为它是慈善事业。他们说自己提供了大部分资金。是钱把这些即将赤贫的亿万富翁带进了太空。那些家伙跟我们关系密切,走起来路都感觉鬼鬼祟祟的。

梅——和奥——又开始说,**胡扯,这是在撒谎。他们用的是什么样的舰船?是谁在哪里设计了这种船?**我们的联络人都说,**哦呼,我们看到照片了,我们的人参观过场地了,没事的,都是照计划进行的。**我不能相信他们居然这么天真。我不能相信他们居然那么相信那家公司的障眼法,而我们就经历了那么多监管检查,他们对我们的态度还一直犹犹豫豫的。卡——试着解释,**是啊,但那时候情况不同,现在情况非常吓人了,如果你此时此刻启动冷冻项目,你可能会发现也变得容易许多;**但这话没让我们感觉好些。奥——的弟弟说,**好吧,你们必须明白,钱是一个巨大的集体幻觉,但我不确定他们能收集起这么多幻觉,甚至加密货币里都没这么多幻觉。**我们确定那是个骗局。甚至都不是白日梦,而是骗局。

他说,但是没人听我们说话。没人调查我们告诉他们要调查的事情。每个人都向我们展示他们觉得是证据的东西,而我们反驳时,他们就提醒我们,牛有最好的朋友,以及复杂的社会关系。梅——和奥——统一阵线了,真他妈让人害怕。他们站在一起时总是很吓人。最后我们一起坐直升机出海,我们三个,而他们俩都很安静,降落在一处随机的石油钻井平台上,做那件能让我们拿到报酬的事情。我提出要求,在任何人把任何人转给任何人之前,要先看看尸体。我猜,那是第六感。

他说,他们让我进去看尸体,我才意识到自己在跟谁打交道,以及事情有多大条。我在跟他妈的一整个国家打交道。我在跟一个巨大的政治阴谋打交道。奥——和梅——看着那具尸体,然后又看着我,然后他们说,动手吧。

所以我动手了。我修复了尸体,修复了因为低温储藏形成的损伤,修复了尸体在死后自我吞噬造成的创伤。手动输入血液,并补水好让血液流转起来。确保尸体能机械地运动,解除了尸僵。重新启动心脏。做了一些我想到的小处理,让眼睛自己眨动,帮他们装上喉部扬声器,再处理嘴巴。我那时已经觉得很恶心了。我甚至不知道那个家伙到底死了没。我是说,这就是重点,没人能肯定他真的死掉了。但我不觉得自己是个英雄。又是这样了:我能做什么呢?他们一直说,这个状态最多维持一年,现在没人能承担这么多政治不稳定的风险,我们正处于灭绝事件的中央。

他说,所以我让他坐起来,走路,移动,甚至测试了他给家里打视频电话的情况。都挺好。运转得很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