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样的沉默中,她们被车子送了回去,上车前也经过了同样的测试——防止她们把自己的身体留在设施里,帕拉梅德斯总是说,同时防止她们在车里放一些假东西——但有冠冠作陪,这次的行程要好多了。诺娜可以坐在冠冠旁边的座位上——其中一名守卫说,“你这是对我们的性命不负责任,”但冠冠只是说,“噢,拜托啊,”于是就这么定了。诺娜甚至没被推到车地板上,但她被铐住了;而且他们确实用了塑料扎带而不是胶带,这确实感觉好多了,不过扎带会割到皮肤。小卡手腕上的扎带勒出两圈粉色的环。诺娜被勒到的地方立刻消失了。

“停车,”冠冠喊道,车噗噗噗地停下了。卡米拉变僵了。

“我们在诺娜学校旁边,”冠冠说,诺娜高兴地扭动身体,感到解脱,“我觉得我可以下车陪她走过去。听起来怎么样,小可爱?”

“你是说真的吗?”诺娜狂喜地说,“求你了,冠冠!我爱这样,我想让我的朋友见见你。”

“车可以把你们其他人送回安全区。”冠冠总结道。汽车在原地空转时,她已经切开了诺娜手腕上的扎带。

卡米拉透过厚厚的头罩说,“不行。”

“怎么,你觉得我不能照顾她吗?离这也就一百米远。”

“诺娜。等一下——”

但诺娜迫切想离开汽车,冠冠一打开门,她就双脚跳出去了,很高兴能走到温暖的环境里,大口呼吸着咸咸的空气,包括热烘烘的水泥气味,汽车尾气,大海,和燃烧的垃圾;当她意识到,车没有停下来放走小卡和皮拉时,她感到一阵剧烈的心痛,因为她没有听话,因为她没有理解深意。她脱口而出,“我没有帽子,也没有面具。”

“现在几乎没什么烟。”

“我还是需要,我还是需要它们。”

冠冠在口袋里翻找,拿出两幅不结实的软壳面具,把其中一个套在她的头和脸上。她的外套上系了一幅面罩,她从衣领处解下面罩,盖住诺娜的头和肩膀:“我已经用了化学屏障,”冠冠说,一边圈住诺娜的手臂。“来吧,我们享受下生活。”

这时汽车已经启动,在街上倒车了。诺娜犹豫了——但毕竟,卡米拉没有用特殊的安全词,也没有用任何代表诺娜不可以做某事的暗号。这意味着,诺娜只是普通的自私,而不是会陷入危险的自私。而且看着城市阳光下的冠冠感觉很棒。有几个人在街上停下脚步呆呆的盯着她看,冠冠没戴帽子,金光闪闪,但一看到她的枪,他们就匆匆离开了。

“但卡米拉——”诺娜开始说。

“我和卡米拉对你的权利一样多,”冠冠依然微笑着,“在另一个世界里,我可能是那个照顾你的人,你知道的。而且我认为卡米拉有点照顾过头了……毕竟,你不比她小多少。”

这与诺娜脑海深处的一些更黑暗、更愤概的想法很相似。她呢喃道,“但我爱卡米拉。”

“你爱卡米拉吗?与卡米拉相爱吗?”冠冠被逗乐了,她带着诺娜穿过一处卖杂志和糖果的小货摊。在一天中最热的时候猛烈降临之前,街上很多人在散步回家,但他们步伐不急切,这意味着还没那么迟。“也许你会是那个融化她冰冷的心的人。你很可爱……在你状态最好的时候,可爱极了。但我不确定你是不是她喜欢的那款。”

诺娜脸红了。突然被当作成年人对待,让她觉得无所适从,宛如一阵浪把她冲下沙洲,她的脚在身下消失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行动,只能挣扎着游向浅滩:“她也不是你喜欢的那款。”诺娜说。

一连串敞篷卡车轰隆隆试过街道时,冠冠往后站了点。有一道尖利的口哨声吹向她所在的方向,她轻蔑地甩了下浓密的黄发,无视掉了。她低头看着诺娜,快活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哪款?”

诺娜觉得那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