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四小时开始,你意识到自己被跟踪了。非常模糊地察觉到某些大型存在刺穿了其他许多生能的帷幕,你立即变得烦躁——梅茜摩恩没有估计这颗星球的特性。很显然这个地区大型哺乳动物,你必须想出办法小心安置好自己,免得在割断这颗星球的灵魂时被咀嚼。当这个生能特征越来越明显地跟踪时,你的恼怒变成了怀疑——它一直在你身后一百米的地方保持着小心的步伐,跟踪着你的路线。这不难。你的骷髅脚印很深。你留下了连瞎了的白痴都能在月黑风高的夜晚跟踪的痕迹;你又变得烦躁,这次是因为你自己的愚蠢,所以你停下来了。

你在一片林中空地上等待着捕食者。你在肥沃的红土地上用骨头填出一块地面,这样就可以站在一个小平台上,用剑尖抵住这块垫子,不再担心会有环节动物在你的脚上蠕动。你检查了自己,确保空气中没有异物会入侵免疫系统。你用兜帽深深罩住头,等待着。

那个生能对象正在接近。你意识到那属于一个人,开始感到又深又滑的恐怖。

然后一个女人站在了林中空地的边缘。她戴着宽檐帽,防止太阳照到那双黑暗的眼睛,还有如剪刀般锐利的脸;这个女人穿着灰袍,末端在腰部打了个大大的结,以防拖在泥地上。她脖子上挂了个粗糙的帆布袋,在周围鲜明而容易理解的生命中,帆布袋是一团引人注目的郁积死能。她肩后佩着两把破旧刀鞘,长及下巴的岩棕色头发塞在耳后,颜色像是废弃神殿里的古老砖块。

你的嗓音都不像属于你了,你说,“我看到了你的死尸。”

“嗯,”卡米拉·赫克特平稳地说,“别告诉所有人,否则他们也会想看的。”

隔着这段距离,你端详着她;你也端详过一具脸被毁掉的尸体,躺在长长的塑料布上。在你周围,啜泣、尖叫的鸟鸣声决定变成模糊的窃笑,你举起手摸了下右耳,手指沾上了浓厚的血,颜色那么深,几近紫色。她朝你走了一步;你后退一步,维持了距离,但她没有停下。你看着第六家族骑士,你流血了。

一个文件在你脑海中打开了。你的双手在长袍里乱抓——外骨骼交出了二十二封信的其中一封,上面写着很久前就记在你脑海的提示:

如果遇到卡米拉·赫克特,就交给她。

这没有让你困扰。许多信的开启要求,都对应着不可能的意外情况。现在其中一种不可能的意外情况就站在你面前。你把信封交给那具笨重的骷髅,它穿过了林中空地,出色地直直通过了没有植物的森林地面,把信投递给先前死去的卡米拉·赫克特。

她接过信,撕开信封,阅读了内容,眨了眨眼;与此同时,你把鲜血虹吸出耳朵。她看了看信;她看了看你;她又看了看信,然后她用拳头把信揉成一团,接着撕成了碎片。

“好吧,”她最终说,然后说:“你开始流鼻血了。”

你擦了下脸,平息了越来越大的恼怒,说:“有我需要知道的内容吗?”

赫克特清了下嗓子——你畏缩了——完美地复述道:“**为了你家族先前给予的帮助:只要援引那块永不滚走的岩石,明白我将认为你的生命不可侵犯,并会尽我所能帮助你。**谢了。”

你震惊地说,“我没有。”

“白纸黑字写着呢,虔敬女儿。”

即使你双耳流血,虔敬女儿听起来仍有点甜蜜;但你明知道自己听起来很暴躁还是说:“那过去的我真是太随便承诺了。”

“我猜你认为你欠我们的。”卡米拉说。

你已经很久没跟不是宰执的人接触了。欠考虑地,你用创造物去抓她;你吃了一惊,因为赫克特极快地拔出了两边肩膀上又大又均衡的刀片,猛撞上骷髅,就像投石索掷出的石块。她用刀尾使出的第一下横扫就粉碎了骷髅的肋骨——它又接回去了;你现在不屑做非永久骨灰的骷髅了。她用脚横扫,瞄准了膝盖骨下的弱点,让你的创造物跌跌撞撞的。你说,“停下,”但她用一把刀插进脊柱底部,撬断了它,随着的一下,把脊柱朝着她的方向向后拉——然后你听到自己大声说:“我需要知道你是真的!”

她踢开了骷髅;它惊讶地分成两半,扭动着融合回去,慢慢地理解了这种损害。以拔刀出鞘时同样的速度和愤怒,卡米拉·赫克特收刀入鞘,说:“不准突然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