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抱歉,九宫的,”阿比盖尔说,语调犹豫而谨慎,正如你要告诉某个人他们的猫永远不会长成老虎:“我根本不是灵魂测定专家,对这样一把老刺剑,你得找一个第六宫专家,还得非常幸运才行。你说这是九代前的东西,属于你的祖母?而且它被,临时处理过了?”
“这,”哈罗霍克的骑士用轻柔忧郁的嗓音说,经他的围巾过滤后,甚至显得更轻柔、忧郁了,“就是当时所谓的恩泽。”
“那剑刃也换过了?”
“护手是原装的,不包括剑柄,”他顿了一下,“也不包括笼手的一部分。”
“好的。它没有……沾上血的机会?”
“它被处理过了。她讲过这把剑的平衡性被怎么夸奖的故事。它可能被摸过,大概,二十到三十秒。”
“戴着手套。”
“这是惯例。”
“奥特斯,”阿比盖尔说,“我没受过这方面的训练。我认为我们的机会很小。我认为我们的机会跟马格努斯被不朽之王的失落房间的秘密入口绊倒差不多大。实际上,那种可能性要小得多,因为我相信他们是从侧面进入设施的,而不是——别管了。先生,我真的,真的很抱歉,但——虔敬女儿,是你吗?”
不可能是其他任何人,站在门槛上,不愿意进入房间,听着其余的对话。哈罗霍克彻底无声地站着,连长袍下摆都没有发出沙沙声,但第五宫的死灵巫师证明了她对偷听者有着不寻常的敏锐听力。“我们已经习惯了珍妮和以撒,你懂的。”她这样说过,仿佛这就等于解释过了。
没有返回走廊再消失的希望,也没法无礼地回答**“不”**作为庇护。虔敬女儿昂首进入冰冷的图书馆,仿佛她一进门就被注意到了,她发现显然是她自己的剑客和五宫人站在一排嘎吱作响的老地图前。他把自己脆弱、生锈的剑毕恭毕敬地平放在手掌上,面前是眼神和善的五宫巫师,她一直在有个小钮的剑柄底部搓揉着透明的软膏。奥特斯一如既往,穿着黑袍,长着黑眼睛,脸部图案涂得很糟,已经开始一直随身带着黑帆布做成的驮篮了。兜帽从他新剃过的脑袋上被无所顾忌地脱掉了——在这种情况下,需要一种逐渐变为殉道感的责任感才能剃头——他看起来就像提前一天打开了生日礼物。呼吸逸出他脸鼻处带着的黑围巾,像团苍白的雾。
血雾已经变成了冻雨;冻雨很快变成了冰。在第一场冰雹降下一周后,软雪如火山灰般落下了。一条条雪堆在窗户缝隙上,在迦南宫更为暴露的大厅和通道里,雪零散地吹到每个人的脸上。有时落雪红红的,冻成冰陷在铺路石的缝隙和停机坪的钢铁里,变成了令人不安的暗沉红色。新鲜蔬菜都冻死了,他们只剩罐头食品了。系着彩虹腰带的创造物一直在静滞的盐海里钓鱼,但老师看了一下渔获,就拒绝烹饪成食物,甚至不让任何人看上一眼。
即便如此,事实证明雪与血冰是迦南宫面临的最小的变化。
比起巧妙,奥特斯更多是小心地收剑入鞘,他问道:“准备得怎么样了,大小姐?”而阿比盖尔恰好同时说,“你真的不该独自外出的,哈罗。”
“奎因和戴亚斯一直陪着我到了走廊尽头。我们设下了所有的防域,”哈罗说。她没有费心戴上头巾或围巾,而且时不时就后悔没戴上:嘴唇已经裂开了,脸部颜料也一样,不管她事先怎么扑粉,头骨图案看起来都像是磨损了的湿壁画。“不管防域有没有效果,都会告诉我们一些事情——如果沉睡者移动时触发了防域,那会告诉我们一件事情;如果沉睡者移动时没有触发防域,那会告诉我们另一件事情。”
“你没有试着移动棺材,是吗?”带着一丝最微弱的希望之光,她的骑士说。
“我当然有,”哈罗说,而他短暂闭上眼,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没用。它完全无法移动。戴亚斯撬开了镶板,想看看能延伸多远——它就像根柱子。我本来也不指望我们能直接把那东西丢进大海,但我承认我有点不安。”
奥特斯说,“女主人,您可能已经叫醒它了。”
“而那会告诉我一些别的事情。”她说。
“我希望你不要这么自由地用自己的性命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