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回到教室时，卡米拉已经离开了角落，让自己变得有用起来，正拔掉所有电器插头，收拾桌椅。天使在白板上写着什么，“我在列财产清单，”她回答诺娜的问题，“如果我们被抢劫了，我不希望他们搞坏小孩们的东西，只为了找资源。辣酱，你能去走廊关掉发电机吗？我知道你办得到，不过别忘了在关掉后放电。”

诺娜跟辣酱一起去了，她对给发电机放电会涉及到什么产生了强烈的兴趣，但天使说，“诺娜，等一下。”

天使手里拿着一张纸。辣酱离开教室关上了门，诺娜和卡米拉都走近了天使。卡米拉做了件有点奇怪的事情：她被绊倒了。她踢到一块凸起的地毯，跌跌撞撞地倒向天使，双手撑住天使的胯部和前胸，试着扶正自己，歪歪扭扭地起身，一边说着“对不起——对不起，”瞥着窗外，仿佛她很尴尬。然后她转回头，看起来更像是平常的卡米拉，优雅地站着，仿佛她从不会被绊倒。

天使说，“今天真是手忙脚乱啊，是不是？”

“是啊。”卡米拉说。

天使心烦意乱地摆弄那张纸。她说，“我能问诺娜一个问题吗？”

“她不必回答。”卡米拉说。

“当然的。”天使说。

诺娜认为她可以替自己发言，便说——“我可以试试，但如果你想测试我能不能记住地图，我觉得自己表现不会很好。我想把地图带回家仔细看看。”

天使给诺娜展示了那张纸。那是诺娜的画。也许天使真的很喜欢这张画。如果天使想自己留下来，诺娜准备好大度地给予了。她想着，自己可以在家里再画一次，而且这次她也没怎么认真画。

天使说，“你怎么画的？”

这个问题让诺娜觉得困惑，一开始她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天使把画滑到诺娜面前——她认出了自己的涂鸦，当时她心不在焉，正要和辣酱去看广播——诺娜疑惑得要命：“用我的手画的？”

天使扼要地催促道，“你是在哪张图片上看来的吗？”

诺娜低头看着她画出的动物，觉得自己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她说，“不，我编出来的。我保证，这样确实行得通。看到这些东西了吗？它们是它的耳朵，”她说，语气就像在跟凯文解释事情，“这个东西是它的鼻子，你看不到是因为我没有画出来，但嘴巴在这个下面。刚出生的时候，它常住在河里，但之后水变冷了，所以它就变大了。我知道这些腿不能旋转，但你不会觉得这个太蠢了，对吗？”

诺娜看着卡米拉和天使，然后说，“我有麻烦了吗？”

天使看着卡米拉而不是诺娜。

“我以前见过这个动物的图片，”天使又慢又小心地说，“我会看到它，只是因为我上大学时修了一门特别的课程。我去了一所在米罗的特殊动物学学校，参与了一堆考古学地下讲座。我当时是个愤青，关心政治，你懂的。我就是在那里看到图片的。”

“好吧。”诺娜说。

卡米拉看着画说，“我觉得自己以前没见过这个。”

“你不可能见过的，”天使说，“这是摇篮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