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留下了双子中孤独的那一个,把她留给她自己苦涩而陌生的悲伤。卡米拉、哈罗和吉迪恩一起站在走廊上,感觉头晕目眩。吉迪恩正在转动肩膀,确保所有东西都好好待在原地,哈罗霍克正轻拍袖子,掉下了大量无法形容的东西,这时,卡米拉说:“监守人。监守人在哪?”

“我在战斗期间失去了他的踪迹,”吉迪恩说,“我以为他在你后面。”

哈罗说,“他确实在那儿——我在门边上。几分钟前我还看到他了。”

“我找不到他了,”卡米拉说,“我从来没找不到他。”

“放轻松,”吉迪恩说,语气比她自己实际感受到的坚定得多,“他是个大男孩。他也许是去查看杜尔西内娅了。哈罗说我是个暗恋杜尔西内娅的软蛋——”(“你确实,”哈罗说,“是个暗恋杜尔西内娅的软蛋。”)“——但他比我软蛋百分之六百,我还是不懂怎么搞的。”

卡米拉注视着吉迪恩,将倾斜的深色刘海拂开眼睛。在她的目光中,有一种比急躁更鲜明的情绪。

“监守人,”她说,“十二年来一直和杜尔西内娅·塞普蒂默斯互相写信。他一直是一个——暗恋杜尔西内娅的——软蛋。他成为家族后嗣的原因之一,是为了和她平起平坐。他研究医学,完全是为了使她受益。”

这话让吉迪恩的所有体液都变成了冰冷的尿液。

“她——她根本没提过他。”吉迪恩傻乎乎地说。

“没有。”卡米拉说。

“但是她——我是说,我跟她待一起的时间太久了——”

“是啊。”卡米拉说。

“哦,天啊,”吉迪恩说,“而他那么大度。我的天。为什么他他妈什么都不说?我没有——我是说,我从来没真正——我是说,她和我没有——”

“一年前,他向她求婚了,”卡米拉冷酷地说,现在,她看起来释放了怒气,“这样她就可以度过余生,和一个关心她舒不舒服的人一起。她拒绝了,但不是因为她不喜欢他。而且,帝国法律规定死灵巫师不可以与家族外的人结婚,他们不会允许的。之后,信件越来越少。当他到达这里时——她已经继续前行了。他告诉我,他很高兴她和一个能逗她笑的人在一起。”

这一天,有五个人死了:奇怪的是,相较之下,这些小事反而更重要了。悲剧浸透了迦南宫中的僵硬尸骸,和不再跳动的心脏,但深深的悲剧也浸透了他们生活中带着瑕疵的支柱。一个八岁的孩子给一个身患绝症的青少年写情书。一个女孩坠入爱河,爱上了她生来就要看护的美丽尸体,而这就是女孩被怀上的原因。一个弃婴追寻着家族的认可,这支家族因她免疫杀婴毒气而感到失望。

吉迪恩脸朝下,躺在地板上,变得歇斯底里。

她的死灵巫师正在说,“这一切都说不通。”

“是啊,”卡米拉沉重地说,“但自从我认识他们俩以来,从来就说不通。”

“不,”哈罗说,“杜尔西内娅·塞普蒂默斯曾两次对我提起帕拉梅德斯·赛克斯图斯,语气仿佛他是个陌生人。在他拒绝了她提出的汲取挑战之后,她告诉我,她根本就不了解他。”

吉迪恩,脸朝下躺在遍布灰尘的地板上,呻吟着:“我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