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早期,也没人怀疑诺娜。人们假设她变成这样是因为经历了可怕的事情。他们都至少认识一个没经过可怕事情的人。当她问卡米拉,她在别人眼里什么样时,卡米拉说不经世故。皮拉说她表现得就像只有两颗脑细胞,其中一颗还给了其他人。皮拉说如果继续下去,人们会喜欢上你这种美丽笨蛋的。
诺娜不想当美丽笨蛋;她想成为有用的人。朦胧地,她意识到自己不是任何人所期待的样子。所以她出门给自己找了份工作,即使没有报酬。
大约四个月时,诺娜学到足够多的知识,被允许出门,跟陌生人交谈,自己穿衬衫,她不仅被准许拜访公寓下的车库,还可以拜访周围的三栋建筑。她住的公寓后面有一所学校,教室是一处破旧写字楼的前两层,诺娜喜欢在栅栏周围闲逛,看着孩子们在休息时玩闹。这引起了一名善良的女教师的注意,问诺娜为什么没去上学。诺娜诚实地回答她在家里上课,善良的女士做了个鬼脸,问诺娜住在哪里。当她听到住址时没有胆怯,而是在纸上记下了楼层和门牌号。
某天晚上,善良的女教师出现了,告诉皮拉和卡米拉学校有多棒,有将近二十个孩子,每个年级都有阅读和写作课程,每天有一小时的科学课和游戏,还谈到对避难的儿童来说,过上正常的生活是很重要的,所以为什么他们不希望诺娜来上学呢?小卡不得不告诉这位善良的女士,诺娜快十九岁了。
善良的女士彻底呆住了。
“但她就是个小不点啊。”
皮拉脸不红心不跳地解释说,诺娜经历了很多事情,一直在生病,仍然吃得很少,所以她才瘦巴巴的,一副长不大的样子。善良的女士说,是的,很多孩子都有这样的问题,但还是很难想象诺娜不止十四岁,不是吗?善良的女士还补充道,诺娜的身材显然没有得到父亲的遗传,同时对着皮拉微笑。在任何人能制止诺娜之前,她哈哈大笑,说皮拉不是她父亲。善良的女士起疑了——诺娜能从她的手势里看出来——开始建议诺娜无论如何都该来学校,甚至可以当助教,帮助其他孩子上课。当他们告诉善良的女士,诺娜没法阅读或写作时,她说,噢。
但此时,诺娜不仅感到了每天一小时科学课和游戏的诱惑,还感到了助教二字的加粗格式所暗示的荣耀,于是她说:我想去,求你了还有谢谢你。
善良的女士问道,为什么不明早来试一试、看看结果如何呢。诺娜很高兴。这位女士说她是主要的老师,但也有一个很棒的科学老师,如果能有其他人加入这个团队就太好了。他们的上一个助教不幸去世了。皮拉说,现在的小鬼那么坏啊。这名老师的嘴唇抿紧了,说,不,是因为水厂的爆炸,所以诺娜说,是的我要去!赶在卡米拉特别是皮拉能说什么之前。然后令卡米拉非常反感的是,皮拉开始无耻地跟善良的女士调情,直到后者离开。
在皮拉看着善良的女士离开后,一直在厨房里踱步的卡米拉抬起头来,冷冷地说——
“那是在干什么?”
“让我们摆脱麻烦,我天真的美人,”皮拉说,一下子倒在椅子上,椅子发出了吓人的嘎吱声,“她称赞你和那个小辈是因为她以为你们俩是做活的女孩儿,而我就是给你们拉皮条的。上帝知道如果我是替奥古斯丁和阿尔弗雷德拉皮条,运气会更好些。”
诺娜想知道:“什么是拉皮条?”
不但没能知道拉皮条是什么,反而因为给了别人门牌号和楼号惹上了麻烦。诺娜哭了,夸张且立刻地哭了,但卡米拉和皮拉不肯让步。她们都同意,诺娜过去不行、现在不行、没门也没路去上学。卡米拉说太危险了,皮拉说很可惜,但他们要谨慎行事。诺娜躺在床上,开始生气。
过了好一阵子后,诺娜在洗澡,皮拉在一旁看着她,因为在那时她还有生命危险,比如说转个身然后淹死在十五厘米高的水里,皮拉随意地对诺娜说:“你明天可以去学校半天,就试一下,只要先跟我们练习一下怎么回答问题。”
诺娜欣喜若狂。
“为什么?怎么回事?真的吗?”
“帕拉梅德斯和我谈了下——然后他说服了赫克特。”
“哦,我爱帕拉梅德斯,”诺娜说,便用力把头沉进水里,她平时不喜欢水,因为特别害怕肥皂流进眼睛里。她冒出来的时候水花四溅,她有了发问的想法:“为什么你明明不喜欢那个老师,还要跟她调情呢?”
皮拉不再叠衣服,转而坐到浴缸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