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尉!”一道嗓音喊道,“请——等一下。”
从情报室出来后,还是有点被捏住的感觉,因为暴露在了太空里——她后知后觉地学到,如果在第一周后还被人看到带着一袋墓土,会被认为是做作脆弱的,而且墓土小袋会在制服上凸起来——哈罗霍克停下身,单脚为轴转向身后的两名士兵。她不快地意识到自己必须敬礼,并且及时敬礼了:尽管她面前两人的藏青圆框胸针表明双方军衔相同,但他们翻领上锃亮的钢铁饰针却指出,这两人已经参与过战斗了。徽章边框是第四宫的藏青色,在这种情况下,这不是很令人惊讶。她已经听过了许多相关的嘲笑,比如第四宫新人应该同时获颁一枚勋章和一口棺材。但他们很年轻。他们甚至比她还年轻,这很荒唐。在他们回完礼之前,她就认出了他们,这就变得更糟了。
哈罗霍克僵硬地说,“泰塔瑞斯上尉。查图尔上尉。你们需要黑袍隐士的服务吗?”
“不要,因为谁会要呢,永远不会,”查图尔上尉说,她的发丝卷得像开瓶器,已经绑在了脑后。即使胯侧佩着一柄刺剑,她也不像哈罗霍克印象中的首席骑士。作为回应,她相当挑剔地看着哈罗霍克。哈罗被允许涂颜料——她被授予了官职珠宝——作为随军特遣教士,她甚至被允许穿一点长袍,虽然是一件粗糙的集团军长袍,钉在一边肩膀上,就跟糖丝状的骨头一样有用。浆过的白衬衫与长裤似乎带走了哈罗所有的本质。她面前更有本质的孩子正用尖锐的嗓音说:“我听说他们不得不真的发掘出一本书,好搞清楚你们这群人是怎么工作的,因为我们已经五十年没有黑袍修士了。”
“那么我就告辞了——上尉。上尉——”
“请原谅她吧,她太烂了。”查图尔上尉的死灵巫师简短地说。
(“谢了?”
“你真的这么想?)听着,我想介绍下自己。你显然知道我是谁。但我们会一起训练——在加入的家族后嗣中,只有我们有一样的基础——我不认为一直待在一起很愚蠢。而且你在这里没骑士。没人知道为什么虔敬女儿会签约参加作战。但我不能评判——我是提西斯男爵,他们可能要一直让我们迷迷糊糊的,直到我们半死不活。现在我们都待在一起了,我想交个朋友。友好相处?”
哈罗霍克低头盯着那只递出来的戴着手套的手,然后盯着手的主人。他最近摘掉了不少耳环,耳朵上布满了小小空空的耳洞,仿佛他是跑来跑去的缝纫机的新受害者。事实上,这两张脸转向她时,没有带着她最初想象的厌恶感;她不得不承认,他们的热情是真诚的。她没有握手,但她伸出指尖,短暂地碰了下对方的指尖,然后说,“我建议你不要这样做。集团军……反对我加入。”
“喔,你必须克服那个,”这名骑士不屑地说,“我们都能用措辞强烈的集团军信件糊墙了。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集团军讨厌真正的后嗣入伍。他们合法地试图让我们得腮腺炎——”
(“他们没有合法地试图让我们得腮腺炎。我的小弟弟传染给了我们腮腺炎。”)
“——有一大坨关于请求批准交战的规定,如果有战争发生,我们就会被送到后排,所以如果你很聪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跟你的指挥官说,‘不好意思,我不想让我的地位挡在我和部队之间,’然后她就可以‘忘记’遵循安全条例,然后你就可以被放在死能爆发后的前线,那里很有趣——你想去自助餐厅吗?”
哈罗霍克不想去自助餐厅。总之泰塔瑞斯和查图尔上尉陪她去了自助餐厅,她已经预设好了,除非有必要,否则绝不去这个地方。在其他排队军官的全体注视下,她感觉自己站在队伍中非常显眼;九重宫的大批死灵巫师和持剑的男男女女通过了考试,或付过了钱,或不管他们在其他家族里做过什么,总之获得了军官头衔。她是唯一一个戴着黑珐琅质的上尉徽章的人;她是唯一一个袖子上有黑色斜杠的人。四宫伙伴一直在进行一连串毫无意义的闲聊,滔滔不绝如人形瀑布。垮斯会说他们话多得舌头就没停下来。幸得皇帝保佑,她不是血肉魔法师,如果她是,她就会非常强烈地企图改造他们的舌头。
哈罗回过头,排着队的骑士热情地说:
“——试过咖啡了吗?”
事实上,在哈罗的优先事项清单上,咖啡已经排到很远的位置后了。面对查图尔上尉那种令人困惑的热心,她只能聚起寒意说:“没有。”
一阵奇怪的涟漪掠过年轻女孩的脸,仿佛她在努力憋笑。但她说,“这跟你在家喝到的任何东西都不一样。它有加额外的兴奋剂和一些东西——比如说,酸——因为暴露在太空中。生物适应……你能告诉我它叫什么吗,以撒?”
他拧紧狭窄的眼睛,小小叹了口气,然后回答道:“生物适应性再摄取抑制剂*。”
“那我们怎么叫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