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娜的梦突然被打断了。又湿又重又可怕的东西从上面掉到她身上，直直砸在脸上，溅得到处都是水。她如婴儿般大声尖叫，声音响到住在上面的人跺了跺地板，于是她不得不停止尖叫。卡米拉不为所动：她已经按下了录音机按钮，并说了“开始。”

诺娜用力闭上眼，甚至能在眼前看到明亮的光线，呈现出小小的闪电图样。

“这是那个坐下来的情况。我的脚在宜人的水里，在安全的水里。水在我的靴子里。我的袜子灌满了水。我在和她说话，但是看不见她的脸。我试过了，小卡，但总是会这样，我没有办法看到，就是做不到。”

“没事的。继续吧。”

“我们谈过话了。”

“你们谈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真的明白。我听到了那些话。有时我张开嘴，那些话就直接出来了，而且我知道自己在说话。”

“有触感吗？你在触摸什么？”

“我在摸着她的双手。她在摸着我的双手。但在梦里总是我的手，记住，小卡，我在摸我自己的双手，但那双手不是我的。”

铅笔激烈地划动着。

“好的，我知道是怎么回事。继续。”

“我们周围全是眼睛，红色的眼睛。一片黑暗。这一次我记得眼睛是红的。”

“你有什么想法吗？”

“有，”诺娜说，“我很饿。在梦里。真的很饿。”

铅笔停下来了。

“你很饿？”

“我真的很饿。”诺娜说。

铅笔没有动。诺娜意识到卡米拉一定是在等着她继续，一定很失望，所以她以略带受伤的语调补充道：“我可能还记得更多事情，只是后来一块湿布落到我脸上，我‘啊啊啊’喊起来，声音太大了搞得住在我们上面的民兵开始跺脚，所以皮拉可能又会收到一封指责我们的粗鲁信件，所以说真的，我觉得往我脸上放湿布不是个好主意，所以你能改个闹钟声吗？”

“嗯，那个叫不醒你，”卡米拉说，“还有别的吗？任何细节？”

“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