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宫的坡罗忒西拉奥斯失踪。杜尔西内娅病重。她的骑士没有回来时,她被困在温室里,然后又受到大雨的威胁,她试着自己走,但是滑倒了:现在她被限制在床上,胸口盖着热布,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老师把她转移到牧师翼楼的一个小房间里,她不得不侧躺着,这样任何哽住肺部的东西都可以顺着嘴流出来,流进盆里。老师的两位无名同事坐在旁边,更换着盆还有尖啸着的沸腾水壶。

其他所有人——戴着黄铜纽扣的第二宫;第三宫双子和她们现在头发蓬松的骑士;第四宫青少年;永远沉睡在停尸房里的第五宫;第六宫的灰衣人和不登对的第八宫;还有第九宫,哈罗被叫醒了,一如既往地紧抿双唇——都到了。

焚化炉里的灰烬被扒出来筛过了,即使确认了它们是人类遗骸,也没法说明什么。幸存的死灵巫师围绕着装了遗骸的碗,他们都猛扑向碗,仿佛那是派对上的一碗花生。只有科罗娜贝丝不屑于用手去碰一堆污垢和碎片。

“它们比应有的程度要老得多,”伊安忒·泰汀德瑞俄丝说,镇定自若,这是坡罗忒西拉奥斯的第一丝希望,“我会说这是一具三个月前死去的尸体。”

“你多估算了八周,”帕拉梅德斯说,皱着眉头,“但这仍然明显早于我们抵达的日期。”

“好吧,不管哪种情况,这都不是他。还有人死了吗?老师?”

“我们已很久没举行葬礼了,”老师说,小心谨慎,“无论如何,我们不会把它们扔进焚化炉。”

“你说是**‘它们’**还真有趣。”

伊安忒手掌里有两块小碎片。其中一片明显是牙齿的一部分。不知为何,这个牙科事实让哈罗盯着伊安忒的手掌,再看看伊安忒,然后又看看伊安忒的手掌,仿佛这两样突然成为了全世界最迷人的东西。吉迪恩确认这个突然出现的钻石焦点意味着:哈罗霍克正在重新评估一个威胁。

伊安忒懒散地说:“你看?这里面至少有两个人。”

“但整堆遗骸的时间标识是一致的——”

伊安忒把两块碎片都倒进监守人的手*里。“生日快乐,”她说,“他们一定是同时死去的。”

德特罗斯上校简练地说:“焚化炉是个骗局。我和其他人一样好奇,想知道里面是什么,但事实是,坡罗忒西拉奥斯显然不在里面,那么他在哪?”

“我已经让骨仆去找他了,”第一宫祭司说,“它们将搜查每一个犄角旮旯,除了你们的房间……我要你们搜查自己的房间,如果第七宫的坡罗忒西拉奥斯在那里,就太奇怪了。我不会进入设施,我的骨仆也不会。如果你们想去设施找他,你们必须自己下去。还有塔楼的外面……但如果他离开了塔楼,外面的水是很深的。”

科罗娜把椅子反过来,跨坐在椅子上,纤细脚踝交叉在前面。吉迪恩注意到,科罗娜与伊安忒一定吵过架了,并且没有完全和好;她们的椅子挨得紧紧的,但身体却互相远离了。科罗娜又摇了摇头,好似要晃掉蜘蛛网。“他一定还活着。没有任何动机。他是——我是说,任何时候我遇到他,我都觉得——”

认为他,也许,是最无聊的活人,”科罗娜的孪生妹妹懒洋洋地接过话头,一边擦着手。科罗娜畏缩了。“甚至不是典型的第七宫式无聊;他甚至没有让我们听一首‘云的形成’的极简主义诗篇。”

“考虑一下吧:也许本来就没有动机,”珍梅莉·查图尔说,她拒绝收剑。她和以撒几乎背对背靠在一起,好似他们联合起来就能对付所有敌人,“考虑一下吧:他们穿过了地板门,就像马格努斯和阿比盖尔一样,现在他已经死了,而就要一命呜呼了。”

“四宫人能不能放弃这个疯了的怪物理论——”

“不是疯了,”老师对纳贝琉斯说,“哦,不,不是疯了。”

德特罗斯上校一直在记事本上草草写着,现在向后靠在椅子上,扔下了铅笔。“我想提出一个更人性化的意图。是的,杜尔西内娅·塞普蒂默斯和她的骑士曾进过设施。他们有任何钥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