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被撞开之前,诺娜就惊醒了,仿佛她对撞门有额外的感知力。诚实跑进房间里,甚至没有脱掉室外鞋和防沙外套,他大喊道:“它们要来了——它们已经到了。它们今晚要在广场那块老电幕上放视频,时间是五点半。是它们,是僵尸,它们回来了!我操!”

“别说脏话,诚实,”有人在说话。诺娜揉揉眼睛,挣扎着坐起来;她本来想说同样的话,但实际说出来的却是“憋嗦庄话。”说话的人是天使,她翘着脚坐着,位置很靠近大白板。

“我必须说点脏的,先生,”诚实,“在这件事上你不可能阻止我的。会让我觉得被压抑了。总之”——他起了新灵感——“僵尸来这里了,先生,我懒得管学校的事情了。要开战了,我得全职卖药。”

“那你最好专心上数学课,至少,”天使冷淡地说,“我已经看过了你的乘法成绩,诚实。这样下去你会被耍的。”

“如果我觉得有必要的话,也许会学数学的,”诚实承认道,他转向垫子说:“辣酱——辣酱,我们要做什么?”

辣酱从垫子上坐起来,膝盖收到胸口,双臂松松地挂在膝盖上。“观望。”她说。

凯文也醒了,用肘弯揉着眼睛,身体很多地方装饰着食物碎屑。诚实说,“战争,凯文!要打仗了!”而凯文只是说,“呃。”接着又躺回床上,完全不为战争所动。

渴望来自他人的认可,于是诚实跌坐在诺娜旁边,大喊着:“诺娜——你怎么?”

诺娜仍然觉得她的耳朵仿佛被梦塞住了,她抽动着鼻子,免得开始打哈欠。嘴巴里有种铅笔味道。她特别困惑地问道:“谁来了?电幕上会放什么?”

死灵巫师,呆瓜。”诚实说。

然后他很有风度地看着天使,仿佛在期待着惩罚;但天使只是摇摇头,安静地说,“别吓凯文和诺娜了,诚实。”

“好啦——好啦,”诚实有点羞愧地说,“我不知道——民兵在整队了,都穿着旧制服,都在拉防护网。我去了广场,差点被爆头,实话说,他们都很神经质,因为人们在对他们乱开枪。我看到一个老太太在街上大哭,说我们都要被排队枪决了。哼,他们抓不到的。”

门又被撞开了。是晨诞和漂亮露比,他们显然在楼梯上赛跑来着。他们像狗一样喘着气,漂亮露比弯下腰撑在膝盖上,看起来快吐了。诺娜现在完全清醒了。晨诞说,“我赢了,”而漂亮露比说,“你没有——在楼梯上是我赢了,”他们争论起来,直到诚实说——

“兄弟们,你们认真的吗?现在是时候吗?”

“妈妈说它们在调试电幕,要告诉我们在哪里重新安置。”漂亮露比喘着气说。

晨诞说,“它们说不了话的——天还是蓝色的。它们会变疯的。它们在撒谎。”

“妈妈说,不要紧,不管怎么样都会说的。”

“你妈妈又知道什么?”

“至少我有一个妈妈,而不是一堆发霉的老爹。”漂亮露比回击道。

“别打了,”在他们开始互相勒住对方脖子时,诺娜恳求道,“这不公平。发生了太多事情,我不想看你们打架,不想思考电幕广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