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官没带来帕什的格栅卡车。他们把每个人都各自塞进一辆大号载人卡车,车厢两侧都有面对面的座位,就像城市里常见的雇佣兵的车,只不过多了一个车顶棚,这样就没人能看到里面了。今天是没那么蓝的黑夜——云层聚在建筑物顶部,这是种不同寻常的天气。一切都变得又厚又热又可怕。

“要下暴雨了。”我们一起受苦说,诺娜从未见过她有这样的好心情。

皮拉把尸骸王子背在肩上。诺娜不得不承认,基里奥娜·盖亚真的很擅长装死;整具身体都瘫软下去,令人信服。这也是件好事。即使我们一起受苦现在心情很好,她也不喜欢伊安忒·纳贝琉斯的尸体,即使帕拉梅德斯已经解释过了。我们一起受苦也不喜欢把基里奥娜·盖亚和他们放在同一辆卡车上。而她只需要说“鸡蛋。篮子。”就够帕拉梅德斯被迫答应了。诺娜奇怪地松了口气,因为她不必和王子一起乘车,也不用看着王子了,哪怕王子在装死。

我们一起受苦一看到卡米拉,她就喊了名伊甸之血的军医来,军医宣称伤口已经包扎得很好了,但立即给了卡米拉很多药。卡米拉努力说,“不要止痛药,”但帕拉梅德斯轻快地说,“请给我你的每一种止痛药。”

诺娜从未见过卡米拉这么温顺,容易改变主意。正如她从未见过卡米拉这么快乐,她一下子就见到了卡米拉的不同面。

当我们一起受苦宣称那具尸体必须分开时,卡米拉立即说,“我和它一起乘车。”

皮拉说,“不行。我来,”但小卡说,“不行。你陪诺娜去。”

诺娜认为这样有点残忍。“你不想和帕拉梅德斯待一起吗?”

卡米拉和帕拉梅德斯——帕拉梅德斯在一具发型漂亮的英俊尸体里,他的笑法比伊安忒·纳贝琉斯要好看许多——看着彼此。自从帕拉梅德斯争赢了这具尸体的所有权后,他们就没有分开一臂远的距离。

令人惊讶又可怕的是,小卡看着诺娜,眨了下一只眼睛。

“我们需要一些空间,”小卡说,“我越来越讨厌他了。”

“不奇怪。”帕拉梅德斯说。

他们分开的时候,小卡倾身向前,非常短暂地和他碰了下额头,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了。如此一来,王子和卡米拉就乘同一辆车了。

在车队里,只有两辆载人卡车分配给他们,他们以及尸骸王子和小卡坐的那两辆车在中间,似乎没载满人。没戴面具,眼神狂野的帕什跳下车,给皮拉放下折叠坡道,帕什一看到基里奥娜·盖亚的尸骸就用最响亮的嗓音说,“呃,妈的不要,”接着改为坐到诺娜那辆车最里面的角落里了。

指挥官我们一起受苦戴着耳机拿着翻盖电脑坐在车中央,诺娜挤在皮拉和帕拉梅德斯旁边。帕拉梅德斯坐在冠冠旁边,冠冠安排上校躺在并在一起的三个座位上。

上校的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好,但她什么也没说。帕拉梅德斯检查她的情况——查看她的眼睛,倾听她的呼吸,冠冠在一旁看着,咀嚼着小指指甲。最后她说:“有什么你能做的吗,主监守人?”

“还在这具尸体里就没有。”帕拉梅德斯撬开上校的下巴——诺娜扭过头去看,知道她这只是多管闲事,而不是关心——注意到上校的舌头又青又紫,肿胀起来。帕拉梅德斯说,“她有轻微的癫痫。我担心她的大脑。”

冠冠急切地说,“主监守人,求你了,她已经走得这么远,奋斗得这么努力了。”

“我们就相信她能更努力一点吧,”帕拉梅德斯说,他把上校翻过身面对他。他稍稍让上校的头向下倾斜,在躯干处系了一根带子。“确保她不会噎住。”

与此同时,皮拉不停扭过头去看帕什,而没戴面具的帕什在角落处怒视着。诺娜极其希望皮拉不要做一些蠢事,比如说跟帕什调情。诺娜真的认为,只要皮拉这么做了,帕什就会对皮拉的膝盖骨做一些可怕的事情,而且真的变成这样的话,诺娜会吐出来的。今天已经够漫长的了。